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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百裏乘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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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,夜晚的時間悄悄過去,一點點晨曦升起照亮了大漠。

泠如韻漸漸睜開惺忪的睡眼,她擡頭看到夢亦辰閉然疲憊的樣子,他昨天夜裏應該是守了很久吧。

她稍微動了動頭,一直枕在他腿上,她的脖子都酸了。

“嗯?”夢亦辰身體一驚,突然驚醒,“怎麽了?”他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,呆呆地望著她。

泠如韻從他懷中坐了起來。“你醒啦!”看著他現在的樣子,泠如韻不禁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。

夢亦辰長舒了一口氣,“剛剛你嚇我一跳。”

她傻傻地沖著他笑著,突然她低下頭害羞地問道:“你……昨天晚上……沒做什麽吧?”

“當然沒有,我也得敢呀!”

“沒有就好。”泠如韻將自己身上披的長衣脫了下來,還給了夢亦辰。“給你。”

夢亦辰把長衣穿好,“昨天晚上冷嗎?”

她搖了搖頭,“不冷,對了,你……昨夜裏什麽時候睡著的啊?”

“我,我天快亮的時候才敢合眼,實在是撐不住了。”話剛說完,他就接連打了兩個哈欠。

泠如韻笑著,擡頭就是一口,親在他的臉頰上。“這下清醒了嗎?”

夢亦辰突然覺得臉上潤潤的冰冰的,一下子回過神來,也對泠如韻寵溺地笑著,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臉蛋,“醒啦!”他又望了望東邊還未完全露出的太陽,“趁現在天氣還不太好,我們繼續趕路吧,大概也應該快到了。”

“好。”

他在湖中打了一壺鹹水,掛在腰間。二人便繼續向前走去。

“韻兒。”

“嗯?”

“我還是很想知道,你怎麽知道我會來這裏?”夢亦辰問道。

泠如韻立刻收起了臉上的笑容,一臉委屈,好像馬上就快哭出來了一樣。“我……我不是一直跟著你嘛!我當然不知道你要去哪裏。”

也對,從雲曦出來她就一直跟在身後,他想到。“那……那你一直在雲曦山下?”

她撅著小嘴點了點頭。

“你……”

她低下了頭,突然感覺心中受到了極大的委屈,再已忍不住即將溢出的眼淚。“我……不是想要……找你嘛……可是,我又進不去雲曦山……”

“找我?”夢亦辰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麽。“修道之人向來與魔族不合,你要是被我師父師兄弟他們發現你……你知不知道在山下多危險!”

聽著他嚴肅的語氣,泠如韻哭得更厲害了。

夢亦辰趕緊把她緊緊抱住,撫摸她的頭發,輕聲說道:“韻兒,我不是責怪你,我只是擔心你……”

“我……我也擔心你啊……我把你放了,哥哥把我大罵了一頓,還出手……我一生氣,就想著去找你。我打聽了很久,不知走了多少路,才找到雲曦山。可……可又聽說你去了長白山,我就在山下一直等你……好不容易終於見你回來了,可你身邊還有好幾個人,我也不敢露面……我就想,你一定還會出來……果真……我就一直跟著你了……”

“對不起。”

“哼,見你傷都沒事了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她輕輕用拳頭捶了一下他,正是打在他的左肩上。

“嘶——”夢亦辰猛地疼痛了一下,右手摁在那裏。

她急忙把手縮了回去,“你……你沒事吧!我……我忘記你那裏……”

他招了招手,強忍著疼痛,對她笑著說道:“沒事,不要緊的。我們繼續走吧。”

時至正午,突然狂風四起,漫天黃沙迎面而來。

夢亦辰又把長衣脫下,披著她的頭上,“抓緊我的手,千萬別松開。”

“嗯嗯。”

越往北走,風也越來越大。

“嗚嗚——”狂風一下子把泠如韻卷了起來。

“韻兒!”夢亦辰急忙喚出“嵐兮”劍,深深地插在沙地裏,另一只手死死地抓著泠如韻。

可是,沙地實在是太松散了,夢亦辰剛把劍插進去,就被狂風硬拉了出來,“可惡!”他連人帶劍也被卷到空中。

“我……撐不住……了!”

“別……松……手……”夢亦辰咬著牙拼命抓著她。

他再次把“嵐兮”收了回去,用力把她拉向自己,將她護在懷裏。“韻兒,沒事沒事。”

兩個人被狂風飛沙所吞沒,不知被卷到了何處。

又不知過了多久,他們在一塊巨石前面醒來。

原來,是這塊高大的巨石將他們攔住,為二人擋了不少風沙。要不然,估計會被吹到更遠的地方。

“我們……這是在哪兒?”泠如韻問道。

夢亦辰搖了搖頭,他回頭看向那塊巨石。

仔細看去,那……不是一塊普通的巨石,是,一塊石碑。石碑之上文字早已被風沙侵蝕的糢糊不清,只能依稀看到一個“白”字。

他將泠如韻扶了起來。兩人便望見北面不遠處出現了一大片居落。

“你看!”

夢亦辰一驚,“白……這裏,不會就是我們要找的白民國吧?”

“真的嗎?那我們趕緊進去吧!”泠如韻一下子興奮起來。走了這麽久,終於找到了。

她剛剛邁出兩步,就被夢亦辰一把拽了回來,“等等,別急,我們還不了解這裏的情況,萬一有危險怎麽辦?你就跟在我身後。”

“哦。”

夢亦辰又喚出“嵐兮”劍走在前面,而泠如韻乖乖地走在他的後面。

眼前的這片村落街道裏看不到一個人,也聽不到一絲喧囂,只到聽到呼呼的風聲。這種安靜的感覺,甚至給他們帶來一絲恐懼。

她牽牽地抓著他的袖口,小心翼翼地掃視著四周。

“有人嗎——”夢亦辰喊道。

這時,一扇屋門緩緩打開,一雙眼睛從門縫之間露了出來。

“那兒……”泠如韻拍了拍夢亦辰,指向那雙眼睛。

他把她扯住身後,“別怕,有我在。”他立刻擡起劍來。

誰知,那門漸漸被推開。“快進來,進來!外面太危險了!”一個面容親切的中年婦女站在他們面前。

看那婦人的樣子也不想是什麽壞人,夢亦辰拉著泠如韻走進了房間。

婦人將門緊緊鎖起來。

夢亦辰警惕起來,“你……這是要做什麽?”

“別擔心,我不會害你們的,只是外面太危險了……這兩天都已經死了七八個人了……”說完,那婦人嘆了一口氣。

聽過婦人的話,兩人一驚。

“看你們兩個,是從外地來的吧?”婦人問道。

夢亦辰點了點頭。

的確,那婦人的臉和手白若鵝羽,透有光澤,就連披到肩發的長發也盡是銀白之色。白民之國,披發白膚,所傳果然不虛。即使泠如韻肌膚雪白,也不及婦人的膚色。

經過一番了解,夢亦辰確定,這裏就是傳說中的古白民國的位置。如今,曾經的小國也演化成了村落,而此地的村民便是白民的後人。

那婦人繼續說道:“我們這裏前段時間突然出現了一只妖獸,那妖獸一人多高,體長得兩人長,形似黃狐,背上長著角……”

形似狐,背有角,難道……那婦人口中所說的妖獸莫不是我們要找的異獸——乘黃。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不費工夫,夢亦辰心裏偷偷一樂。

“我們家男人和其他一些男人都被叫去抓捕妖獸了,村子裏只剩下老人,婦女和小孩兒了。”

“都派人去了,那為何家家戶戶還屋門緊閉?”夢亦辰問道。

“我們是害怕那妖獸再來村裏禍害,畢竟男人們都不在。”

夢亦辰望了一眼泠如韻,又朝向婦人,“那現在那妖獸在何處?”

“不久前,有村民說看見妖獸在西北邊的山林出沒,所以他們就都去了。”

“好。”夢亦辰點了點頭,他轉過身輕輕摸了摸泠如韻的頭,“韻兒,你在這裏等我,我去去就回。”

泠如韻眉心一皺,“你要去找乘黃?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
“不行,那裏太危險了,我不能讓你受傷。”他望著她認真的臉龐,雙手抱住她的胳膊。“聽話——”

“哼!”她扭過頭去。

那婦人聽說夢亦辰要去找妖獸,她急忙攔在門前,“你們可不能出去啊!若是遇上那妖獸……再說了,都已經有七八個人因它喪命了。”

“那我就去為那些人報仇。”夢亦辰說道。

“他們那麽多人去了好幾次,都降不住那妖獸……你一個人又能有什麽辦法,別自己丟了性命。”

“放心吧,我乃修仙之人,那小小的異獸我應該還是對待了的。”夢亦辰把劍拿在手中,“嵐兮”散發出淡綠的幽光。

婦人仔細打量了夢亦辰一番,看他的言行舉止,又見他手中的劍發著亮光,看起來的確不同於普通人。她“撲通”一下子跪在地上。“小人有眼不識泰山,上仙,求求你為我們除掉那禍害,我全村之人定當感激不盡。”

“快快起來。”夢亦辰趕快把婦人從地上扶起來。“不瞞您說,我們來這裏就是為了找異獸乘黃。”

“異獸……乘黃?”

“嗯,剛剛根據你的描述,我想乘黃應該就是你們口中的妖獸。”

那婦人露出激動的笑容,“那上仙可一定要為我們除害啊。”

“對了,我可不是什麽上仙,我修為還不到上仙呢!”有人叫自己上仙,夢亦辰心裏自然是高興。更何況,剛才還是他平生第一次受人跪拜,那種微妙的感覺……

“少俠……少俠,你可一定要幫我們呀!”

“放心,那異獸,包在我身上。”夢亦辰拍著胸脯說道。

“那我就先替全村人……”婦人剛要再跪,夢亦辰立刻把她攔住。

“別別別,這可就折煞我了!”夢亦辰轉過身,“韻兒,我走了。”

泠如韻一把把他拽住,“不行,我要和你一起!”

他輕輕吻了她的額頭,“聽話啦,再說了,你連武器都沒有怎麽對付那大家夥?聽我的,你就在這裏吧,我一定平安回來。”

“姑娘,你就聽少俠的話,在這裏待著吧,比較安全。”那婦人也在一旁勸道。

泠如韻瞥了他一眼,“誰說我沒有武器!”一道綠光閃過,“離楚”出現在她手中,泠如韻向他吐了吐舌頭,“現在可以帶我去了吧,我雖然你修為比不上你,可我也是一直在修煉,不會拖你後腿的。”

望著她渴求的小眼神,“好吧好吧,那你可要跟好我。”

“嗯嗯。”

夢亦辰實在是拿她沒有辦法,只好讓她跟了去。

大致以村落為界,以南是沙漠,以北便是山林。

他們兩人順著路上的腳印一直往西北方向尋去。忽然,他們聽到不遠處傳來人們的呼喊聲和野獸的咆哮聲。

“應該是那邊了,我們快過去!”夢亦辰一邊說一邊加快了腳步飛奔而去。

“好。”泠如韻緊緊跟在他身後。

“杜令,快閃開!”其中一人喊道。“快救他!”

眾人手執長矛向巨獸擲去,然而卻傷不了那怪物分毫。

而名叫杜令的那個人坐在地上,長矛也落在了一旁。那只黃色的巨獸正張著血噴大口向他撲來。

“啊——”

狀若黃狐,背生脊角,沒錯,是乘黃!

“唰唰——”夢亦辰拔劍而起,六道劍氣將乘黃一下子從半空擊倒。

“你怎麽樣?”泠如韻把那個叫杜令的人扶起來。

“多謝相救,多虧了你們,要不然我的命都沒了。”

“杜令,你沒事吧?”眾人圍了過來。

“沒事沒事。”

眼看乘黃又從地上爬了起來,夢亦辰大喊道:“你們快走,這兒交給我們!”

“少俠……”

“走啊!”

“是,是。”“多謝少俠!”“我們走。”

杜令一行人一溜煙就沒了影,“這下,我才好施展身手啊,今天就讓我好好陪你玩玩。”他回過頭,“韻兒,你也先退後。”

“你自己小心點啊!”泠如韻縱身一躍,跳到一棵高大的樹上。

“好嘞!”夢亦辰握緊手中的“嵐兮”劍,便向乘黃沖去。他連砍了三劍,竟然全部砍空了,沒想到,這怪物身體雖然高大,但行動卻十分地靈活。

乘黃一下子跳至夢亦辰身後,一尾巴把他甩出去幾十步遠。

“小心!”

中間好幾棵樹都被空中的他攔腰撞斷,足以見得這乘黃的力氣有多大。

“我沒事。”夢亦辰從地上站起來,揉了揉自己的背。“嘶——你這家夥,力氣還挺大,這回我可要來真的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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